顾如衣

终此一生逐天光微熹,黑暗中歌声渐起久违的旋律。

【非良】在劫难逃(十)【百日非良第五十六日】


#百日非良#

#围棋AU,前些日子的人机大战真心好看#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是个甜党,我是个甜党,我是个甜党#


       “好。”韩非对张良笑笑,他一向都很有主张,自己也该听听他的想法才是。

       韩父正要出言呵斥,被胡夫人挽了手臂:“他爸,韩非这病心情影响得厉害,别为了这点小事和他计较了。”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韩父沉着脸不再开口。

       “韩非师兄,先到屋里喝点水再说吧。”颜路记得韩非刚才好像不太舒服,便有此提议。

       “好。”韩非拉着张良站了起来,大家一起聚到荀卿的屋中。颜路给他二人倒了水后,关上了书房的门,留他们单独叙话。

       韩非喝了点水,顺了顺气:“子房要说什么?”

       “你……你打算继续下棋吗?”张良没有动桌上的杯子,低着头攥紧的手,“是不是就算有危险,也还是不会放弃?”

       “子房,有些东西在我看来,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韩非郑重其事地回答,“如果不能继续下棋,我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失去方向,像个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个世界上,等到离去的那天,都没有人会记得自己曾经存在过。那样的人,如何配得上让你倾慕?

       “……我怕。”张良呢喃了一句。

       韩非没有听清,问道:“子房,你说什么?”

       “有时候……我会害怕。”张良抬起头来,直直盯着韩非的眼睛,“也许是因为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母,我不太懂失去亲人的感觉。但是一想到你会闭上眼睛,再也不醒过来……”

       韩非忽然意识到,张良虽然对他极为信任,但在这件事情上,言语并没有足够强的说服力。自从出事到现在,他究竟受了多少煎熬?会不会无时不刻都在担惊受怕?一直觉得张良年幼,又与自己十分亲近,自己很多时候下意识会充当着指引的角色,却忽略了他本就是极有主见的孩子,自己能给予他的不过是见解,接受与否还是在他自己。

       此刻张良虽然言辞委婉,却是明确地表示了反对的意见,这与韩非预想的完全不同,让他有些无措。

       屋中一时沉默了下来,最后还是张良打破了寂静:“或许我真的有点任性……如果你觉得下棋比生命更重要,那我呢?”

       如果没有子房,下棋这条路也会是另一种孤独……韩非曾听老师说起过,古往今来不同时期的顶尖高手,皆有亦师亦友的对手,甚至有些人在对手先行离去后,从此一蹶不振。自己已经认定子房就是要与自己一生同行之人,也一直向他暗示着,在他欣然接受后,如果自己当真先行离去……

       原来自己要与天意豪赌,赌注并非只有自己的性命。

       韩非叹息着,伸手将张良抱进怀里:“子房,别怕,我知道了。”

       向死而生固然是求仁得仁,然而自己却有放不下的人。愿为棋道而死,却更愿为你而生。

       虽然自己的病眼下无计可施,但医生也曾说过,按照现在医学上的发展前景,在未来某天能够治愈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两者兼得相比宁折不屈要艰难得多,韩非此刻却已决定选择这条甚至不知道哪一天才能看到希望的路。

       耳朵正贴在韩非胸口,张良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他的心跳还是自己的臆想,听他说“知道了”,心里既松了口气,却也更加难过了几分。自己太自私了,要用这样的方式,胁迫他放弃想要做的事情。

       韩非牵着张良的手走出书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定在了他身上。

       “爸,我会好好休养,不参加任何比赛了。”韩非扫视过众人,平静地开了口。

       韩父僵硬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倒是胡夫人有些意外。韩父与儿子平日里交流并不多,韩非的固执倒是胡夫人这做继母的了解的更多。韩非的这个宝贝小师弟究竟是怎么说服了他,这实在是令人好奇。

       同样意外的还有荀卿和颜路,得到消息赶来的伏念依旧是面无表情。

       在此之前,荀卿对于韩父软禁了韩非一事不予置喙,一是因为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二来却也是认可韩父的方法。毕竟依照韩非的性情,即便他这做老师的,也没有什么把握可以说服他,然而张良却做到了。

       颜路的意外却不在于张良如何劝说了韩非,他惊讶的是韩非竟然同意了。因为他不能再参加比赛的事情,子房伤心到自己躲起来偷偷地哭,他那么心疼子房,竟然在这个时候退让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韩非等众人消化过一轮刚才的话,继续说道,“不许我参加比赛是因为我的身体缘故,但是希望不要限制我的自由。只是普通的接触围棋,还不至于有危险。”

       韩父心里有点没底还在权衡,胡夫人附耳过去:“他爸,医生不是说让他保持心情愉快也很重要吗?只是当个兴趣爱好,也许对他是件好事。”

       “那好吧。”韩父也是为了儿子好,并不想把他逼上绝路。

       “谢谢爸。”韩非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转头去看张良,“今天有点累,我先回去了,下周再来。”

       “嗯。”张良牵着他的手,却一直低着头。

       伏念、颜路代替荀卿去送韩非和他父母,韩非一路牵着张良走在最后,看他一直情绪很低落,开口道:“现在已经没事了,开心点。”

       开心?他那么失落,自己又怎么会开心?张良停住脚步:“对不起,是我……是我太自私了。”

       “子房,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胁迫我做任何事的。”韩非抬头望天,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即便是你,也不能。”

       可是他又的确是因为自己的话才做出了退让……张良有些懵懂地看着韩非。

       “我愿意退让,只是因为你说的是对的。”韩非低头看他,微微一笑,“好了,不用再送了,我走了。”

       那天,是张良记忆中第一次目送韩非离去的背影。

 

       韩非信守承诺,在家的日子虽然没了禁令,每天也只用很少的时间耗费在围棋相关的事情上,再不像从前那样,一坐到棋盘前打起谱来就是大半日。韩父看他听话,便也按照约定不再限制他的自由。

       周末,韩非一早到了棋社,便去拜见老师。

       “身体好些了吗?”荀卿招呼他坐下后问道,“你且放宽心。”

       “老师怎么也大惊小怪的,我像是这么不讲信用的吗?”韩非做出副委屈的样子。

       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有多会装可怜,荀卿领教的多了,全然不当回事:“虽然不知道子房怎么说服的你,但是他不愿说,我也就不多问了。”

       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子房不愿对人提起,自己也是一样:“老师,说起来,子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荀卿犹豫了一下后,皱眉道:“那天李斯回来了,我与他说起时,被子房听到了。”

       李斯回来了,老师非但没有喜色,眉宇间还有些怒意,莫非……“李斯是不是对您说了什么?”

       “哼,”荀卿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他还有脸说自己做的那些见不的人的事情吗?”

       老师果然是知道了。韩非不清楚荀卿了解了多少前因后果,但是老师对李斯毕竟有多年的情分,如果事情闹大,他老人家又情何以堪:“老师,这事就算了吧。”

       “算了?”荀卿可不觉得韩非是个能任人欺负的,对于他不予追究的态度感到惊奇。

       “这次的事也没证据,如果大张旗鼓宣之于众,对棋社也不好,您就暂时消消气吧。”荀卿烧的水开了,韩非孝敬老师,亲手沏了茶奉上。

       韩非言之成理,荀卿又已经将李斯逐出了师门,也算是惩戒过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韩非给自己斟茶的手一顿,这一周时间他也想了很多,这条路要与子房一起走的路,或许他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走:“之前一直学棋,都没怎么好好上学,我想平时补补功课。另外,颜路和子房年纪还小,伏念师兄一个人又要外出比赛,又要照看棋社太耗费精力,我周末可以来帮衬一些。”

       “嗯,这样也不错。”荀卿点了点头,韩非的打算都很理智,这让他放心不少,“不过不要太辛苦。”

       “是,弟子知道。”韩非陪老师喝过茶后,起身告辞,准备去三省堂寻张良。

       刚一进门,就对上了颜路大喜过望的眼神:“韩非师兄!”

       “怎么了这是?”韩非笑着张口就是调侃,“你看到我这么兴奋做什么?我又不是伏念。”

       颜路无心辩驳,指了指角落:“子房来了就一直在那边坐着,动都不动。”

       韩非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张良坐在棋盘前,一个人发呆:“我去看看他。”

       张良发现对面有人落座,略一抬头就看到了紫色的领口,原来是韩非来了,有些呆怔的神情立刻就焕发出了神采:“你来了。”

       “怎么坐在这里发呆?”韩非拿过他放在一旁,平日里用来记谱的本子,随手翻了翻,“说起来,你这次定段赛的对局,我都还没看过,我们来复盘吧。”

       “嗯,好。”张良也不索要本子,抬手就凭记忆开始落子,准备复盘第一轮与柳下跖的对局。

       韩非没看多久,便挑了挑眉。在他记忆中,张良对外参加比赛时,棋风向来都是较为温和的,少有中盘大胜,迫使对手投子认输的,然而这一局从开始便甚是犀利。

       一百一十三手,黑棋尖。

       “这一步……”韩非有些诧异地开口,抬头一看,对面的张良低着头,神情有些低落,“怎么了?”

       “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他当然知道韩非要说什么,这一步棋于他而言,下得可是有失水准。

       韩非略一回想,第一轮比赛正是发生意外的那天,棋局进行到中盘,也许正是自己出事的时候,所以他这是因自己而分心了吗?

       不希望他沉溺在阴影中,韩非敲了敲棋盘:“继续吧。”

       这一步失误后,张良很快又稳住了形势,只看盘面也能猜想到他的对手当时会感到多么无力,这一局棋因为对弈者水平的差异,并不算是很精彩。果然,柳下跖中盘便认输了。

       韩非意犹未尽地继续往后翻了翻,只见所有的记录都是中盘胜,而对手也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棋手。

       “肯定有人都陪你复过盘了,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来下棋吧。”韩非收了盘面上的棋子后,握着一把白子放在棋盘上,“你现在入段了,我可不敢托大让子,来猜先吧。”

       张良看着他握子的手,沉默了一会后,失落却又坚定地回答:“不要。”

       韩非没理解他说的“不要”是指什么,问道:“不要什么?”

       “我们不要下棋了。”张良明确地拒绝。

       韩非和自己下棋,一向都是尽全力的,甚至比有些时候参加比赛更认真。禁止他参加比赛,正是因为认真地对局对他来说消耗太大,而与自己下棋也是同理。更何况……张良始终记得,韩非出事的前一日,正是两人对弈一局后,他感觉到了些微的身体不适。如果那日他没有和自己下过棋,也许第二日即便没有药,他也能坚持下来的。

       “子房,怎么了?”对于和自己下棋,子房向来都是兴致盎然,为什么会拒绝?

       张良站起身,走过去拉起他的手:“今天天气挺好的,我们出去走走吧?”

       韩非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被拒绝,陪张良荡秋千也有些心不在焉。

       张良坐在秋千上被他推了一会,许久没听到他说话,回头一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脚下触地,停了下来。

       “怎么停了?”韩非发现秋千停了后,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张良侧身而坐看他。

“在想你今天为什么不想跟我下棋。”韩非直言不讳,“有心事?”

       是,自己的确有心事。张良不接话,默认了韩非的试探。

       “好吧,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等什么时候想说了,我随时都可以听你说。”

       这样的纵容……让人心生眷恋啊。然而对于他给予的纵容,自己又能回报什么呢?

 

       定段赛后第二个月,后行杯小组赛上,李斯负于同属三秦棋院的嬴政后,嬴政晋级八强。荀卿获知结果后,冷哼一句“果然如此”,韩非这才确定吕不韦究竟为何要收买李斯。如果自己和李斯都在,只怕嬴政能否晋级还得两说,如今自己无法参赛,李斯刻意相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自首次被张良拒绝对局邀请后,韩非发现每次提起要下棋,都会被他借口推辞,渐渐明白了他这是不想再与自己下棋,便不再强求。好在子房非但没有因此疏远,反而要比以前更亲近自己,让韩非心里多少宽慰一些。

       虽然韩非因身体缘故,不再继续职业选手的道路,但是每当张良要外出参加比赛,他便会申请陪同,以至于棋坛流传韩非天纵英才,可惜自己无法继续下棋,便将心血都寄托在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师弟身上。瞧,这不又陪着来比赛了。

       两人在外时同进同出,同吃同住,早些年还曾被人八卦韩非是不是“对自家小师妹图谋不轨”,后来张良年纪渐长,五官从柔和逐渐过渡到俊朗,个子也慢慢赶上了韩非,不明真相的群众这才搞清楚,倒是荆轲几次碰到他们,还是总爱拿这个来取笑韩非,让张良哭笑不得。

       韩非有职业段位在身可以特招,他本身课业成绩也不差,考学轻松得很。最后为了可以周末继续去棋社,大学就选择了就近。

       张良按部就班参加每年的升段赛,同时参加比赛也在不断积累积分,段位提升之快较当初的韩非,也是半点不差。

       八年后,专业六段的张良,在外也会被棋坛同辈笑称一声“张三先生”了。

       至于伏大先生,早两年升至了九段,如今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圣贤棋社新任当家。颜二先生依旧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相比外出参加比赛,倒是更多时间留在棋社帮着师兄打理事务,明明比师弟张良入段早,却已经被他追平了段位。

 

       韩非周末一早起床,打算赶去棋社,却被妹妹红莲给拦了下来。

       “哥,这都快到暑假了,你上次不是说,卫庄放假打算去你们棋社?”红莲背着手,眼睛在韩非屋里瞟来瞟去。

       自从当初见过卫庄一次后,后来卫庄几次来这边比赛什么的,红莲都要跑去凑热闹。神奇的是,一向冷眼待人的卫庄竟然也不烦她,每次都被她拉着出去玩,也没有半句怨言。

       “说,你又想干什么?”韩非早看到红莲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要我转交什么东西?”

       “就……你不许偷看啊!”红莲忸怩了一下,扔了个粉色信封到韩非桌上后,转身跑了出去。

       韩非挑眉看着桌上的信封,一脸的不可思议。天,她这是让自己替她去给卫庄送情书?!且不说自己这个小体格与他相差甚远,光是身高这些年也被他超了过去,虽然韩非坚持认为卫庄一定穿了内增高。

       会不会一递过去,就被他收拾啊?韩非为自己的人身安全忧心。

       赶到棋社后,正遇到颜路从外面回三省堂:“韩非师兄今天来的有点晚啊,睡懒觉了?”

       “家里有点事来得晚了。”韩非笑着同他打个招呼,然后三省堂的方向,这个时间应该正在上大课,“今天是子房在讲课?”

       伏念这些日子还在外面比赛,颜路既然正在眼前,那里面在讲课的自然只能是张良了。

       “师叔早上叫我有事,子房就替我去讲课了。这会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起过去吧?”颜路原本就要回三省堂,便与韩非同行。

       “对了,卫庄有没有联系咱们这边,说什么时候过来?”韩非记起红莲的嘱托,向颜路打听消息。

       这些琐事,整个棋社还真的是颜路了解地最为清楚:“卫七段说考完试就过来,大概是下个周末吧。”

       两人边走边聊了几句,就到了地方。

       周末早上的大课一般都是基础内容,两人进门时,张良正在大棋盘上讲解死活题。

       “右下这一题,是最为经典的板六型,”张良在磁力棋盘上摆了几步,示意道,“这样黑棋不入子,是净死。”

       韩非远远看着早已不是当年小团子的张良,想起当初见他在解死活题时,虽然学棋时日不久,天资已可见一斑。时间过得真是快,他们已经相伴走过了十三年,那时灵秀可爱的稚子,如今身高都快要赶上自己,眉眼精致如故,更多了些谦谦君子之风。

       “如果这里去掉一子,黑棋多一气,再像刚才那样就不行了。”张良继续摆棋讲解,“走这一步,黑棋只能如此应对,再然后这样……就可以形成劫活了,这也是外面空一气时,最佳的方案。”张良讲完后,转头看向学生们,正好瞧见站在门口的韩非和颜路正含笑看着自己,便也对他二人笑笑。

       距离下课时间已经超出了五分钟,颜路就向他做手势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张良先前讲得认真,都没注意到已经过了时间,有些抱歉地向学生们笑笑:“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下课了。”

       学生们起立,集体向张良弯腰行礼:“先生再见。”

       听到张良被称作先生,韩非想到一件之前发生的事,忍俊不禁,连忙别过头去掩饰笑意。

       张良从前面走过来,看他在笑,无奈道:“别笑了。”

       今年生日时,张良刚好在外参加比赛,韩非也在陪同。闯入四强后,张良输给了天人道场已很少出来走动的赤松先生。虽然败了,但赤松九段却很为他的水平惊讶,甚至赛后表示这个年轻人以后定然前途无量。

       无论哪个圈子,媒体记者都是爱凑热闹的,前辈一开口,立刻就有人去采访张良。为了写稿提前做了功课的记者发现,当天正是张良十八周岁的生日,一边先向他祝贺生辰,一边开口:“张良老师……”

       “噗。”韩非听到这称呼,掩口一笑赶紧背过身去。

       “我年纪小,叫我名字就好了。”张良自然知道韩非在笑什么,其实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棋界对于高段位棋手,或者晚辈对前辈很多时候会称“老师”,但是他才十八岁……这个称呼着实让人有些别扭。

       “这……这多不好,”记者也有些准备不足,临时改口,“要不……张良先生?”

       韩非还在旁边笑个不停,张良无奈之下也不想失礼,就将话题绕了过去:“您有什么要问的吗?”

       自那之后,张良积分已够,升入六段。也正是自这位记者的新闻报道开始,圣贤棋社“张三先生”名号,便被同辈们传开了。

 

       “先生饿不饿,咱们吃饭去吧?”韩非故意揶揄他,眼中笑意盈盈。

       “嗯,”对于韩非的玩笑,张良早已学会以不变应万变,“颜路师兄一起吧?”

       颜路略一犹豫,瞥了韩非一眼。韩非与张良常年都是如此亲近,一起去吃饭,大师兄不在,就只有三个人,自己会不会显得有些碍事?

       韩非发现颜路有意无意地瞥了自己一眼,连忙开口:“一起去吧。”韩非年纪比张良大,人情世故上见识的要多。这些年颜路的各种回避,韩非与他也算是心照不宣了。只是子房开口了,韩非自然还是情愿遂他心意的。

       “那就一起吧。”颜路听韩非开口,不禁笑了起来。韩非是怎么对张良好的,他可都看在眼里。

       “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间。”韩非将背包递给张良后,暂时离开。

       “今天讲课感觉如何?”韩非不在,颜路就和张良闲聊了起来。

       前些年因为张良年纪小,伏念就只安排他下下指导棋,小课复盘一下。今年他终于年满十八岁,颜路就和伏念商量着要让他也分担一些授课的任务了,正好趁着伏念不在,颜路就干脆让他替自己上了半日的课。

       “还好。”张良也许是得益于家教,从小就举止得体、落落大方,站在讲台上授课也是从容不迫。

       “小心!”忽然,张良对面的颜路脸上闪过惊慌之色,伸手拉了他一把。

       颜路反应虽然已经不慢,下了课嬉闹的孩子还是撞到了张良。脚下不稳,手里韩非的背包也没抓住,张良虽被颜路扶住,韩非的东西却是散了一地。

       “先生,对不起!”眼见自己闯了祸,撞到张良的孩子连忙道歉,“我……我不是有意的。”

       张良一边赶紧俯身去捡韩非的东西,一边口中安慰道:“没事,以后小心些,不要伤到自己。”

       几个嬉闹的孩子听他言辞温和,如蒙大赦,赶紧都跑了出去。

       颜路向着几个孩子离去的方向,笑着摇了摇头,再一低头时,发现张良手里拿着个粉红色的信封,发起了呆。

       韩非的背包里怎么会有粉红色的信封这么有暗示意味的东西?颜路一怔,莫非自己以前的猜测都错了?可是韩非师兄看子房的眼神……

       “子房?”颜路轻唤了张良一声。

       “嗯?”张良回过神后,有些匆忙地将信封连带其他东西,放回韩非的背包里,装作没事一样,“还好大师兄不在,不然他们几个可要挨训了。”

       这明显是转移话题。颜路也算是看着张良从小长大的,他分明是对那个信封很在意。

       张良抱着韩非的背包,心里忽然有点空落落的。粉红色的信封,他可不是不明白意味着什么。也是,韩非比自己年长好多岁,今年都已经二十三了,收到情书有什么稀奇?像他那样……收不到才是奇怪的吧。

       刚才还有说有笑打算一起去吃饭,张良忽然就觉得没了胃口。

 

—————————————————————————————————

⑴死活题及步骤如下: 


⑵净死:围棋术语。围棋上死活状态有净死,净活,劫活,双活。净死是指无打劫存在的死棋状态。 

⑶死活题及步骤如下:





评论(8)

热度(131)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