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良】在劫难逃（十二）【百日非良第六十七日】
#百日非良#
#围棋AU，红莲小公举的眼睛是雪亮的#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是个甜党，我是个甜党，我是个甜党#
韩非走下楼梯时，张良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忧心地不时抬头向二楼望去，看到他出现，面上表情才稍有缓和。
“祖父没有为难你吧？”张良等到韩非走到自己身边坐下，斟了茶递给他。知道祖父有话要对韩非说，张良不便上楼探知情况，只好自己在楼下坐着，忐忑地等待。
“没啊，生病了哪有力气为难我。”韩非笑着接过茶后，往茶几上精致的茶点扫了一眼，“哟，这么多好吃的，小心吃胖了。”
张良喜爱甜食，家里的大婶为此练就了一番好手艺。下棋本就是极为消耗脑力的事情，甜食对于补充体力很有帮助，张良外出参加比赛的时候，韩非那是恨不得打包了各式各样的甜食给他带着，光巧克力就得准备好多种口味，生怕他下棋的时候消耗过度，影响了状态。要说张良真的会吃胖，那韩非绝对是头号帮凶。
“祖父他……”张良正准备开口询问他们说了些什么，但再一思索既然祖父要遣开自己，必然也不会让韩非同自己说，自己又何必为难他？
“你事情多，如果平时家里需要人帮忙，记得叫我。”张良明年高考，暑假只怕既要去棋社还要自习，韩非知道他孝顺祖父，便叮嘱了一句。反正今日看来，张教授对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厌恶？
以往韩非连门都不进，今天却提出要来帮忙，祖父究竟和他说什么了？张良好奇，却也只能对他笑笑：“好。”
原本张良的确担心祖父年纪大了，忽然病倒会出什么问题，但是当天夜里老人家退了烧，让他松了口气。
第二日韩非打电话时，听到他轻松的语气也跟着放了心。张开地前一日的话，着实让他也有点惦记，现在想来依旧觉得反常得很。
张良平时还要上课，韩非忙完了毕业的事情，就开始日日到棋社报到。
先前张良交给他做的事情，他闲着无聊也就按部就班地整理了起来，等到周末张良来棋社时，竟然发现进度喜人。
“我之前……”张良那日原本只是有些赌气，才给韩非找了事情做，没想到他竟放在了心上。只看进度，也知道他这几日辛苦了，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只是这赌气的缘由，他可不想说给韩非听，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看出张良有歉疚之意，又生生打住，韩非连忙岔开话题：“卫庄昨天的飞机，说是今天就过来，等会一起吃个饭吧？”
“卫七段这次要待多久？”张良听他转移了话题，顺势跟上，“红莲知道他到了吗？”
“知道，还让我带了东西给他。”韩非看着张良，莫名地笑了起来，让后者有些不解。韩非只带了背包，可见红莲准备的东西便于携带，大抵是女孩子家喜欢的小巧东西，张良也就没再多问。
卫庄也算棋界名人了，以交流的名义造访圣贤棋社也算是件随意不得的事情，伏念不在，便由颜路主要负责接待。
三个人在大门口迎接，卫庄果然按照他提前在电话中说的时间准时出现了。
“卫七段，一路辛苦了。”颜路首先开口与他客套，后者点头示意回礼后，却直接转向了韩非。
“你托师兄问的事情……”
“那个什么，卫庄兄！辛苦辛苦，你看快到午饭时间了，咱们先一起去吃饭吧！”韩非宛若听到了什么定时炸弹爆炸的声控口令一般，险些跳了起来。
有点奇怪……张良和颜路看看韩非，再看看卫庄，彼此对视一眼后，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
卫庄若有似无地瞥了张良一眼后，不冷不热地问道：“食堂哪个方向？”
四人在食堂落座点过餐后，韩非取出信封放在桌上，推到卫庄面前。
粉红色的信封，张良和颜路都眼熟得很。颜路似有所悟，偷瞄了张良一眼，见他有些出乎意料，便能肯定韩非肯定事先没有向他解释过误会。
“红莲给的。”韩非对着卫庄说话，视线却是看向了张良。
感受到韩非的视线，张良才知道虽然自己尽力控制情绪，想必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异常。情书倒是没错，只不过并不是给韩非的，而是给卫庄的。不以言语解释，而用行动澄清，还真是他的风格。
卫庄皱了眉，三人都以为他要发怒了，结果却见他拿过信封后，小心翼翼收好：“以后少做多余的事。”
什么叫做多余的事？韩非刚要问，却被张良在桌子下面扯了扯衣角，摇了摇头示意。
吃过饭后，原本颜路是打算自己去上课，让与卫庄更熟悉一些的韩非和张良带他四处逛逛，或者找地方切磋棋艺去。结果卫庄却表示临时有事，明日再来。
“你说，他这是去干什么了？”韩非盯着卫庄离开的背影，好奇地向张良问道。
“大概是你不多事，他就不必去做的事情吧。”张良笑了笑，和韩非在棋社的山庄里散步消食起来。
课有二师兄去上了，之前整理的工作也有韩非这一周辛苦替自己处理，倒是难得可以清闲半日。
“暑假过后第一场就是后行杯的比赛，你开学后就高三了，请假没问题的吧？”虽然知道张良一向做事细心，韩非还是忍不住要多关心一些。
“没事的，暑假里我会先做好功课，不会落下课程的，老师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一技在身，升学不成问题，老师自然不会为难。
“还有件事情，”韩非站住脚步，上下打量起他，“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也算约定俗成。你现在成年了，以后参加比赛该穿正装了。”
正装西服吗？以往年长的对手们，一身黑色西装端庄肃穆，往那里一坐就显得有气势得多，张良也曾有几分羡慕，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以前没有机会穿，也没有准备。我回去说一声，让大婶帮我订做两套吧。”
韩非转了转眼珠，笑道：“反正今天下午也没事了，我带你去吧？”
虽然张良家中也是高门大户，但家教一直崇尚俭朴，韩非家给他订做的西装，恐怕和这两个字沾不上边。
“还是不要了吧？”一件衣服而已，只要得体便好，张良可不想祖父再为此对韩非产生什么意见。
“哎，你不要想那么多，”韩非一下子就看出他有所顾忌，“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们在外面，回来只陪你荡了个秋千，都没正经送你礼物呢。”
“不用麻烦……”张良正要直接拒绝，忽然觉得好像有疏远之嫌。
尚在措辞间，韩非却已经拉起他的手向外走去：“就当作是我送你的成年贺礼啊，张教授总不会连这个都不准你收吧？”
如韩非所说，成年贺礼这样郑重的说法，祖父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那……好吧。”
“啊，既然要订西服，那领带也得配。”既然没有准备西服，自然也不会有领带了，韩非得寸进尺地包办起来，“等会量完尺寸看好款式，我们再去配一下领带。”
……只听说过女孩子对于买衣服感兴趣，没想到他还有这爱好？张良疑惑地思考起来。
韩非站在一旁，看着女店员两眼放光地拿着卷尺给张良量尺寸，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这还不如自己给他量好了，再来订做的好。
张良这两年个子长得快，让韩非深深地产生了危机感。真要被超了过去，可就要头疼了。再看看腰身，怎么好像最近又瘦了？下棋脑力消耗巨大，即便经常往棋盘前一坐就是几小时，而且不愁甜食供给，张良也还是积累不下，倒是让韩非有点发愁，盘算着等会是不是带他去吃点好的。
“可以了。”女店员终于恋恋不舍地通知张良，自己的测量工作已经完成。
张良向对方礼貌地点点头，向韩非看去。自己是跟着韩非来的，自然是听他安排了。
“比赛的时候一般都是穿深色西装，而且基本都会选择黑色。”这个其实韩非不说，张良也还是知道的。
伏念一直未成家，也没有与父母同住或者购置房产，棋社里便有给他安排住处。虽然没有荀卿独门独院的待遇，也还是卧室书房一应俱全。而张良陪着颜路去给他拿东西时，就曾在衣橱里看到过挂着的清一色纯黑西服。
“不过样式还是有不少的，你挑挑看喜欢哪个。”店员递过来订制样式的册子，韩非转手交给了张良。
接过后随手翻了两下，放眼望去看起来都差不多，连纵横十九路的千变万化都无所畏惧的张三先生此刻只觉得头疼得厉害。
韩非看他皱起了眉，走到旁边一起看了起来，待翻过两页后伸手一指：“这个还不错。”
是吗？张良仔细看了看韩非所指，没看出什么特别，不过既然他说好看那就这个吧。抱着能解决问题就好的打算，张良正要点头称是，韩非手指掠过两行，又指了另一件：“你看，这个是不是也挺好？”
哎？张良有些无奈，不过一件衣服，没想到韩非竟然在这件事上如此较真：“嗯，挺好。”
“这个你穿肯定好看，觉得怎么样？”韩非看他半天没动，自己伸手翻了一页，又指了一件。
“等等，”张良赶紧打断他，“这也好，那也好，又不需要那么多，以后不合身了还要再做，看那么多也太浪费了。”
相伴多年，最了解张良的莫过韩非。这话听起来有理有据，其实不过是嫌麻烦找了个借口。
韩非也不点破，从善如流地笑道：“哦，那你挑一个？”
问题绕回了原点，还是要从中挑一个。张良正思考是不是闭着眼睛随便一指就可以收工了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件事：“你上次穿的那件，也是在这里做的吗？”
上一次陪张良出去比赛时，因为提前算过积分，韩非已预估到比赛结束，张良应该可以顺利升为六段，到时自然要有颁发证书的仪式。这样重要的日子，韩非认为自己也得穿得正式一些，要给张良撑一撑门面才好，虽然他可能并不介意。
“嗯？对啊。”张良此前一直是通过升段赛的方式来提升段位，而升段赛都是安排在暑假，那样的天气大家也不会自虐到要去穿正装。韩非还记得当时他第一次看自己换正装的时候，眼睛好像都要放光了，特别的可爱。
“那我就要和你一样的吧。”张良回忆了一下唯一一次看韩非穿正装的样子，第一眼看过去脑海中就只剩下好看的印象了。
“哦？你确定？”韩非笑得似有深意，张良不明所以，只能点头确认。
韩非报了信息和联系方式给店员，去查自己之前定的款式。两人等待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不会真的整本都看完了才选的吧？”张良不觉得在这种事情上，韩非会比自己耐心多少。
“咳，没。”韩非眼神游离着答道，“那不是红莲跟着我一起来的嘛。”
所以……张良有点庆幸，自己大概不会需要在红莲能出现的场合穿正装。
根据信息找到款式，店员再次向两人确认过后，韩非就领着张良出门拐去了隔壁：“西装都订好了，反正领带早晚也要配，今天一起解决了吧。”
这种事情自己经验肯定没有他多，张良决定今天就跟着韩非走了。
“我们说好啦，这个可就当我的拜师礼了喔。”
韩非和张良听到声音后对视一眼，四下寻觅起来，果然在一边的柜台前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红莲怎么在这里？她身边那是……卫庄吗？韩非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近视加散光了。看向张良，见他虽然也有些意外，却向自己点了点头，韩非这才敢确信自己没认错。
“我没答应。”卫庄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身，一下子看到了刚进门不久的两人，向来面瘫的表情竟然好像有那么一瞬如同冰面碎裂。
不过到底是常年厮杀于棋盘前可以面不改色的人物，卫庄及时控制住表情，盯着两人审视了起来。
被发现了，也不用考虑是不是要装作没看到直接走人了，韩非迎了上去打招呼道：“卫庄兄，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啊？”
红莲听到声音，转过身后被吓了一跳：“哥哥？你和小良子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小良子也是你叫的？”韩非伸手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敲，“他比你大，要叫哥哥。”
“他就大我几天！”红莲不服，刚要掐腰辩驳，瞥了一眼卫庄后多少还是收敛了一些。
张良与红莲同岁，自幼便在一起上学。知晓他和哥哥亲近后，红莲便经常去找他玩。而且因为张良成绩好，更是常在考前被红莲当做救星一般拉去补课，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相当熟了。
听她叫得顺口，也知道平时在学校里没少这么叫了：“子房，别惯着她，以后不叫哥哥，就别给她补课了。”
“哥哥欺负人！小良子你别听他的！”红莲大惊失色，赶紧统一战线。
张良轻轻推了韩非一下，摇头笑道：“又不是大事。”
韩非无奈摇头，转移视线到了卫庄身上：“这就是你说的有事？”难怪子房说自己若不多事，他也不必来做了，下次绝不帮他们传东西了，险些误伤自己。
卫庄懒得理他，直接默认了，倒是多看了张良一眼。听韩非的意思，张良和红莲走得很近啊。
张良接收到卫庄若有似无的视线，心下有些了然。之前红莲隔三差五就会旁敲侧击地打听卫庄的消息，张良被问过几次后，回过神来意识到她的心思，有时还会主动不露痕迹地故意提起。原本还有些担心卫庄颇为冷漠，红莲会感情不顺，现在看来竟是两厢情愿的。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卫庄爱答不理，韩非只好转回去问自家妹妹。
“没什么。”红莲心虚地背着手，偷瞄了一眼卫庄不答话。
“手里拿的是什么？”韩非看得清楚，红莲手里分明拿着什么，“遮遮掩掩的，你又惹什么麻烦了？”
既然卫庄在这里，那自然是和他有关的事情了。张良拉了拉韩非，微微摇头示意他别问了，结果倒是卫庄大大方方向红莲一伸手：“给我。”
“哎？”红莲有些惊讶，却还是听话的将手里的小盒子递了过去，“你答应了？”
“嗯。”卫庄也不打开，看都不看便直接收了起来，“有时间我会联系你。”
“慢着慢着，你答应她什么了？”事关自己的亲妹妹，韩非还是负责地要问个清楚。
卫庄白他一眼，径自向往外走去：“又不是答应你的。”
“是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情？”张良走到红莲身边小声问道。
“嗯，他本来好像不想答应的。”红莲还在纳闷怎么这才转眼工夫，卫庄就改变了心意。
张良倒是比她看得明白，和韩非进门时，还听到卫庄明确拒绝了一句，这改变心意自然是因为自己和韩非。短短几分钟内，不过就是红莲一句“小良子”引发的对话，卫庄看自己那一眼中莫名其妙的敌意，想必就是原因了。
“你们说的什么事？”韩非耳朵尖得很，张良放轻了声音也还是被他听到了。
“哎呀，没事没事！”红莲赶紧摆手打断哥哥，“你们俩怎么来了？哥哥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张良笑而不答，韩非知道问不出个结果便也放弃了：“刚给子房订了西装，顺便来配领带。”
红莲神色古怪地在两人身上看了个来回：“哥，我想起还有点事，你们忙哈，我先走了！”说着就跳了起来跑了出去。
“真是越大越不像样子，”韩非摇头，“唉，不管她，你过来看。”
张良跟着他走到柜台前，热情的店员动作干净利落地摆出几条风格各不相同的领带，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喜欢什么颜色的？”韩非一边打量着店员的推荐，一边问张良。
“紫色的吧。”张良随口答道。
韩非侧目看去，见张良看得认真，忍不住调侃道：“紫色的？衣服订了一样的，领带也要一样的？”
“嗯？”张良听他问话便抬起头来，看他一脸意味不明的笑意，深觉前方有坑，“不可以吗？”
韩非凑到他耳边，低声呢喃：“莫非……要和我穿情侣装？”
原本是觉得韩非那条紫色的领带挺好看，打算照着买一条，但被他这么一说，顿时一票否决。张良瞥了韩非一眼，随手从推荐的款式里挑了个紫色的一指：“这个吧。”
韩非心情大好，一边乐一边刷了卡结账：“西装领带都买了，要不衬衣皮鞋也配一套新的？”
“你这是要收拾收拾把我卖了吗？”张良无奈地看他接过店员包装好的袋子，伸手去拿却被他躲了开去。
收拾收拾拐回家也不能卖了啊，想什么呢？韩非对于张良质疑自己的用心感到伤心，正准备继续诱拐，却听到了手机铃声。
张良拿出手机，看到是家里的号码，忽然预感不详：“喂？大婶……出什么事了吗？你不要急，慢慢说。”
是他家里的电话？韩非一直记得张开地先前的异常，此时听到张良家里好像出事了，也跟着忐忑不已。
“我知道了……在市立医院？……好，我这就过去。”张良手颤抖着挂了电话，不待韩非开口，便自动开始交代。
“祖父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我现在要立刻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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