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良】在劫难逃(十四)【百日非良第七十四日】
#百日非良#
#围棋AU,再不讲正事,都快忘记主题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是个甜党,我是个甜党,我是个甜党#
三天后,张开地出院回家休养。虽然大多时间仍然只能躺在床上,但也可以每日勉强起来坐一会了。怕大婶一个人照看不过来,张良便请她再找个人来帮着一起照看祖父。
一切收拾停当后,张良终于抽得了点空闲,打算去一趟棋社。虽然颜路说了韩非都已经安排好,但毕竟不知状况,他总是要去看看的。
韩非在电话里听他说过后,知道他责任在身放心不下,便第二日一早来接了他一起过去。
“你是说,请卫庄兄代课?”张良坐在车上听韩非说起时,有些惊讶,“他答应了?”卫庄一向是事不关己,从不多管闲事,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会答应的事情。
“答应了啊。”韩非倒觉得卫庄做事更多的是看心情,兴许当时他心情很好呢?
棋社的山庄内不能进车,两人从门口下车后向里走。正是早上准备上课的时间,一路上碰到许多学生成群结队向三省楼走去。
“哎,那个漂亮姐姐到底是谁啊?”
“我猜是卫老师的女朋友!”
“咦?我昨天听到他们说话,好像她是韩非先生的妹妹啊。”
“这么一说是和韩非先生长得有点像呢,但是那也可以是卫老师的女朋友嘛,这又没冲突。”
韩非停了脚步,诧异地看着前面几个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仍在讨论的孩子:“红莲来了?”
“原来是这样。”张良倒是并未感到意外,更是想通了为何卫庄会应下这差事。
“你知道?”这是知情不报啊,韩非眯起眼睛。
“咳,”张良轻咳一声,“也没什么,就是红莲想请卫庄兄教她下棋。我看,卫庄兄答应了你来代课,估计也是因为红莲,就顺便叫她来听课了吧。”
“她怎么不让我教?”韩非不满,脱口说道。
张良为难地看着他,这要怎么委婉地解释?红莲不就是找个借口要和卫庄亲近嘛,做哥哥的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啊。
看张良眼神都有点嫌弃自己了,韩非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说起来,这教人下棋……好吧,自己虽然不是教子房下棋,却也是一路陪着的,这中间都有些什么心思最是清楚不过。
红莲什么想法,韩非也大致明白过来了,难怪这几天连着早起出门,比自己往医院跑还勤快:“这丫头,算是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吗?”
红莲愿意对自己说,自己可得好好保密。张良掩口笑了起来,他才不会告诉韩非,他这个好妹妹可喜欢卫庄好多年了呢。
卫庄在里面上课,韩非和张良也不好进去,远远在外面看到红莲就坐在最前面,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咳,”韩非顾左右而言他,“卫庄兄虽然看起来挺凶,讲起课来还行嘛。”
这是觉得红莲太奔放了,有点不好意思吗?张良看韩非神情尴尬,想法倒是和他截然不同。感情的事情上,喜欢就是喜欢了,表达方式应该是因性格而异,而不是性别:“喜欢就表达给对方看,红莲的做法你觉得不好?”
“没……”连情书都帮她递了,还有什么觉得不好的?与其说是觉得自家妹妹太奔放,还不如说是觉得自己太无能了。红莲这么长时间才能见卫庄一次,都进展到这程度了,再看看自己……其实最近也还行,这不茶都敬过了。
两人在屋檐下站着闲聊等待,直到里面卫庄宣布下课。学生们陆续出来,看到两人时纷纷问好。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韩非向里探头一看,红莲正跟在卫庄身边向外走来。
“咳咳。”两人出来时,韩非在旁边了咳嗽一声示意。
原本还在卫庄耳边叽叽喳喳的红莲立刻住了口,回过神后窜到韩非身边:“哥哥你怎么来啦?今天不去医院了?”
“张教授已经出院回家休养了。”韩非摸摸她的头,转向卫庄道谢,“这几天辛苦卫庄兄了,子房的祖父那边还需要人照看,还得有劳卫庄兄再担待些时日。”
卫庄不理韩非,冷冰冰地向张良开口:“你祖父好些了?”
“多谢卫庄兄,祖父已经没有危险,可以在家静养了。我会每天来上半日的课,剩下半日还是要麻烦你了。”
卫庄点点头,继续无视韩非,向红莲问道:“去吃饭?”
“好呀好呀!”红莲一秒钟将哥哥扔在一旁,回到卫庄身边。
“喂!还有我们两个呢?”韩非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红莲,你也太见……”
张良连忙一拽他衣角:“大婶说今天要做酒酿圆子和醉虾,都是你爱吃的,去我家吃吧?”
见色忘兄忘友这话没能说完,看在美食和张良的份上,韩非决定还是把话咽回去:“走走走!赶紧走,不走要被闪瞎了!”
韩非头也不回向棋社大门方向走去,张良笑着向两人挥挥手也跟着走了。
红莲忍不住嫌弃道:“什么嘛,明明闪瞎别人的是他自己才是,啊……”反应过来说漏了嘴,红莲赶紧捂住口偷瞄卫庄。
“走了。”卫庄面无表情招呼红莲去食堂。这还用替他遮掩?韩非那点心思谁还不知道似的……
卫庄这一上课直上到了伏念和颜路回来。听说卫庄这段时间帮了大忙,伏念代表整个圣贤棋社对此表示了感谢。
临走前,卫庄在机场问过了韩非,确认了他要陪张良去参加后行杯的比赛后,准备回去告诉师兄让韩非到时候见一见他家的冰山大夫。
“多谢你费心了。”平时和卫庄玩闹惯了,即便嘴上客套也带着调侃之意,韩非倒是很少这么用心地道谢。
“带话而已。”卫庄别过头,拖着行李箱过安检去了。
卫庄走后,已是临近八月底,张开地一切安好,韩非也准备带着张良收拾一下出发了。
伏念近年精力逐渐转移到棋社事务上,对于参加比赛开始有了取舍。除了几项以往成绩很好的比赛,其他的便不怎么参与了,而这后行杯就是其中之一。颜路因为上一届后行杯成绩不佳,要从预选赛开始,已经提前过去了。
一路上张良相较以往有些沉默,即便韩非逗他,也没多说几句话。
到酒店与颜路汇合,领到了房卡后,向来待人细致的二师兄也看出了张良情绪有些不对:“子房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张良随口答道,再看颜路还是一脸担忧,便补上一句,“有些担心而已。”
“张教授不是最近情况挺好吗?”颜路纳闷,自己走的时候还听荀师叔说起过张教授近来状况不错,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祖父没事,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慌。”三人进了电梯,张良勉强笑了笑。
这心态上的问题还是等韩非来解决的好,毕竟子房最听他的。颜路再一看韩非,竟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可就奇怪了:“韩非师兄?”
“嗯?”韩非回过神,笑道,“哦,没事,谁还没个紧张的时候?说不定还是饿了呢,赶紧放下行李,该去吃饭啦。”
出了电梯到了房间门口,韩非刷了房卡。张良进门后一看,疑惑问道:“双人间?师兄不和我们一起住吗?”
“我早来了这么多天,订三人间也太浪费了。搬来搬去又麻烦,我还是自己住着就好了,反正离得也不远。”颜路一边解释,一边向韩非瞥了一眼。
接收到颜路的视线,韩非不知该哭该笑,两人间和三人间真的没有什么区别啊。
放下行李后,颜路带着两人到楼下餐厅吃午饭:“子房下午打算做什么?要去看看场地吗?”
“嗯,还是提前去看看吧。”张良一边答话,一边接过韩非给自己递来的汤,“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也喝。”
“分组出来了吗?”韩非笑着点点头,听话地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预赛结束,除了上一届的四强是直接进入本赛,其余十二人也选拔到位,接下去要分为四组,小组内循环比赛后积分前两名的进入八强,再依次以三局两胜的方式淘汰下去,直到决赛。
“应该出来了,希望我和子房不在一组。”颜路说着笑了起来。张良近年来棋风锐气十足,倒不似刚定段那时的沉稳,也不知是不是年少气盛的原因,可实在不好应对。不止自己,别家棋手一提到圣贤棋社张三先生,也都头疼得厉害。昨日碰到柳下跖,还看他在祈祷千万别和子房分到一组呢。
“如果真的心想事成,那师兄你可运气不好,”张良不接这委婉的夸奖,也跟着笑了起来,“不和我一组,那就是要碰到盖先生、卫庄兄、小高他们了,这可都是不好惹得对手啊,何况还有……”
话到一半,张良忽然敛了笑,看了韩非一眼。
“何况还有三秦棋院的?”韩非倒不介意,接着他的话向颜路笑着问道,“嬴政近年来一直守着后行杯的冠军,他是直接进入本赛的,那李斯呢?”
颜路懂得张良为何如此反应,当年李斯与三秦棋院院长吕不韦勾结暗害韩非,这事一直是他心中极大的忌讳,对于三秦棋院的仇恨可谓是根深蒂固:“李斯通过了预赛。”
张良听到李斯过了预赛,眼睛一亮,颜路看到后无奈地摇摇头:“他没和你分在一组。”
虽然不在一组,但只要赢下去总会遇到的,这么多年都等了,张良并不急在这几日。既然李斯断了韩非的路,自己便有足够的耐心,迟早要挡住他所有的去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斯所在的分组,是子房这半区还是嬴政那半区?”韩非自然知道自己的事情是张良一大心结,他对李斯有多深的仇恨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只看眼神便可知他此时心态。
“是在嬴政那半区。”颜路如是答道。
张良听到韩非问话,便已经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吕不韦在两年前因贪墨棋院公款,已经被除了名,如今的三秦棋院已经为嬴政所控。听说这三秦棋院最早便是嬴政的父亲创办的,但因为嬴政是私生子,年纪渐长后才认祖归宗开始学棋,所以棋院大权一度交给了吕不韦。这当家人的权力交替间,李斯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只看他如今在三秦一脉的棋手中仅屈居嬴政之下,便可猜到他们之间定然也是千丝万缕的勾连。兴许吕不韦的除名,便有着李斯这位昔日亲信的一份“功劳”也说不定。
而李斯抽签分在嬴政的半区,依照他的个性,极大的可能是要输给嬴政,好作为对方一块垫脚石的,就如上一届后行杯一样。而正因为上一届李斯运气不好,在八进四时便早早碰到了嬴政,才会沦落到这一次还要从预赛打起。
所以自己是碰不到李斯的吗?张良有些失望,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近年来,嬴政后来居上,成绩一直比李斯好,不过这其中有没有水分只有他们自己清楚。由于对方过早被淘汰又或者运气问题,张良一直都没能和李斯正面交手过。
“你眼中不要只有三秦棋院,卫庄兄知道要生气的。”韩非适时调侃着敲打一下张良的心态。
按照卫庄的性子,最忌讳别人眼里没有他,虽然张良这种选择性无视的原因不是对其他人能力上的否定,也足以让他不快了。
“我知道了。”张良懂得韩非的意思,自己心态确实有些不佳,是该调整。
吃完饭,三人步行到附近的比赛场地。一路上颜路向韩非和张良大致说了一下预赛的情况,不知是否因为这一次的比赛是在非攻道场的所在地进行,占了地利之便,非攻道场的弟子们表现不错,除了主力的荆轲、高渐离和柳下跖,还有一位才专业三段的十四岁少年竟然也进入了本赛的小组循环。
“哦?叫什么名字?”韩非感兴趣问道。
“秦舞阳。”颜路答道,“荆轲先生这次很高兴呢,他们非攻道场自姬丹先生结婚逐渐淡出棋坛后成绩有些不佳,这次很是难得。”
“呵,他也高兴得太早了。”韩非惯常要数落一下荆轲的,“等进了四强再高兴也为时不晚。”
进了四强就保证了来年比赛的一席之位,如果次次从预赛打起,实在太耗费精力,也不利于其他比赛。这也是为什么要力争前茅的一大原因,否则陷入恶性循环,想要前进实在不易。
“分组好像贴出来了,我们先去看看吧。”一进门,颜路远远看到一群人围着公告栏,就招呼两人先一起去看看分组结果。
“啊啊啊!我昨天祈祷了半天都是白费的啊!”张良隔着两排人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棋手们大多性情沉稳,像柳下跖这般天性活泼又闹腾的实在少见。
“柳五段可真是……”颜路看到和张良的名字写在一组的“柳下跖”,没忍住笑出了声。
“谁背后说我呢?”被围在里层的柳下跖听到声音回头看了过来,就见到张良三人在身后不远处,颜路看到自己还强忍着笑别过去头,当自己看不到吗?!
“哎,柳五段,我可没有背后说你啊。”颜路为人厚道,可不希望他误会,连忙解释起来。
伏念这当家人太过死板,柳下跖本对圣贤棋社并无好感,但虽然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他却偏偏和张良能聊得来,这看到了人也就不计较颜路的事情了:“子房,你可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哎,小跖,你这是犯规的!”旁边有别家与柳下跖相熟的棋手听到了,听到便来打趣他。
“去去去!”柳下跖挥着手把人赶去一旁,“昨天还在说千万不能和你分一组,这老天爷耍我呢!”
“和我一组是好事,”张良转头向颜路笑笑,“你看我二师兄,在二组更惨呢。”
颜路那一组有去年的四强之一卫庄和这次通过了预赛的高渐离,还有……李斯。
“好像也有道理。”柳下跖点点头表示赞同张良后,转向了颜路,“为你默哀一秒。”
颜路哪里需要这一秒钟的默哀,便只冲他笑笑。能走到这一步的对手都是强大的,分在哪一组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分别。而围棋的一大乐趣也在于并没有绝对的胜负,其中总夹杂着诸多的偶然。
“荆轲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他?”韩非四下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好友的人影,向柳下跖打听起来。
“他说大热天的懒得出来,打发了我来看分组,自己和小高、小秦在道场下棋呢吧。”柳下跖环抱起双臂,皱着眉表达不满。
“听说,他快要当爸爸了?”事关隐私,韩非将柳下跖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
“你听他说了啊?”柳下跖本来就挺八卦,说到这个顿时来了兴致,“他本来这次不想参加比赛了来着,嫂子都九个月了,他恨不得天天守着,生怕出点什么意外。”
“那可要恭喜了。”颜路和张良倒是没听韩非说起,这下知道了也替荆轲高兴得很。
“哈哈,他整天跟姬当家的面前蹦跶炫耀呢。说来也真是,姬当家的结婚了这么多年,这才刚有了动静,竟然让他抢了先。”大家都是熟人,柳下跖也就不避讳,一股脑地将他们非攻道场家里的八卦分享了个彻底。
荆轲比姬丹年轻了将近十岁,这才结婚一年多,就有了好消息,还真是气人得很。
“有了就好,何必分什么早晚。”韩非下意识瞥了瞥张良,这样的喜事,自己是不需要了,只不知子房对此有何看法。
第二日便要开始本赛,几人叙话也不好太久,很快就散了各自回去。韩非带着张良回到房间后,便与他讨论起赛程的问题。
“你这一组虽然比颜路那边要好些,也不能大意。”当然,韩非知道这话自己即便不说,张良也是不会轻敌的,“小跖就不说了,你们熟得很。倒是那个章邯,你心里可有数?”
三秦棋院,章邯五段,今年二十二岁。与圣贤棋社从小培养的方案不同,三秦棋院倒是对于学棋的年龄不是非常看重,门下棋手很多都是起步较晚,但近年来也有不错的苗子脱颖而出,章邯便是其中之一。他定段的时间,甚至比张良还要晚了一年。
“之前远远见过几次,但没有交过手。”三秦棋院的棋手,张良都会较为上心,这一位还真的是没有过什么交集,“倒是我这半区,四组的赵高印象颇为深刻。”
四组的上届四强是盖聂,如今他比卫庄快了一步,年初时已晋升八段。每组有两个晋级名额,剩余两人棋力相较一般,这一组的竞争在四组中算是小一些的了。如果没有意外,除了盖聂之外,剩下一个晋级名额便是赵高的囊中之物了。
“哦?除了是三秦棋院的,还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赵高也是三秦棋院一脉的棋手,不过为人处事似乎较为低调,倒是不如其他几个出名。
张良低头试图措辞,微微皱了眉:“和李斯的感觉有点像,但好像更神秘难测一些,我不太喜欢这个人。”
“你就喜欢我这种一眼就能被你看透的,是吧?”韩非也不喜欢这个赵高,却不希望张良多想这些事情影响状态,便故意岔开话。
之前陪着张良参加比赛,虽然几乎没有交流,但韩非总觉得对方的视线会往自己身上扫过,让人非常不舒服。
“哪里一眼看得透……”张良笑着反驳了他一句。韩非既然转移了话题,那关于正事的讨论便算是告一段落,张良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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