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良】在劫难逃(三)【百日非良第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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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咸阳机场降落,韩非出了机舱,第一件事情就是解开领口的扣子:“天真热。”
伏念瞪他一眼,再看看自己身边的颜路和韩非身边的张良,都十分检点,就他一个人那么不注意形象:“韩非师弟,你来参加升段赛也代表着棋社,是不是该讲究点?”
“师兄,韩非师兄身体不好才这么怕热,等到了室内比赛,有空调自然就不会这样了。”颜路赶紧替韩非辩解了两句,他二人性情不合由来已久,真站在这里就吵起来,可就更没形象了。
伏念没再多说,当先拖着行李向摆渡车走去。
三人跟上他的脚步,韩非就开始打趣颜路:“他也就听你的话了,你可要多帮我说话啊。”
“师兄也是为了棋社的声誉着想,韩非师兄还请多体谅。”颜路笑笑。
韩非不以为意,兴致盎然地转向张良:“等住下我带你出去逛逛?”
颜路刚要劝他初来此地,还是不要到处乱走比较好,张良便开了口:“今天这么辛苦,还是早点休息吧。”
“唉,好吧,既然子房心疼我,那我就听话好了。”韩非故作委屈,勉为其难答应了他。
“韩非师兄也很听子房的话啊。”颜路逮到机会笑着回敬了他一句。
“呵呵,彼此彼此喽。”韩非牵起张良没有拖行李的手,嘱咐颜路,“等会安排房间的时候,我要和子房一间,千万别让我和伏念一起住!”
只怕大师兄也不想和韩非师兄住一间,颜路心里暗自笑了一下,应声道:“好。”
领了房卡,四人住的是隔壁间,韩非打了房卡推开门,忽然想起李斯提前到了却没见到人,便又退出了房间,向正在开门的颜路询问:“李斯住哪里?”
“李斯师兄说是在这边有点事情,提前过来应该已经住下了。”这次出来比赛,是伏念带队,但是伏念平时许多事务都交给颜路帮忙打理,李斯便向颜路交待一声,也就算是给伏念打过招呼了。
至于韩非,反正这位师兄也不曾对他上心。
“哦,那就好,等会吃饭的时候叫我们一声。”韩非牵着张良进了房间,接过他的行李箱,一起并排放在墙边,“这天真热。”
韩非连忙四处环顾寻找空调的调节器,张良正从自己的行李中翻找东西,低着头提醒他:“温度不要调得太低,冷热跨度太大,容易生病的。”
“小小年纪就这么贤惠啊?”韩非一边打开空调,调好温度,一边背对着他调侃。
“颜路师兄让我看好你,”张良取出带来的折叠棋盘,放到床上,神情严肃认真,“你要听话。”
韩非转身扑到床上,撑起胳膊托着腮冲他笑:“可惜张教授不待见我,不然啊,我一定要和你定个亲。”
张良别过头不接话,从箱子里翻找出衣物:“要不要洗个澡换身衣服?”
“也好,我先去看看。”看他面上泛红有所回避,韩非见好就收,笑着从床上爬起来找了更换的衣服跑进洗手间。
张良打开折叠棋盘,翻开自己记谱的本子,里面夹着的一张复印棋谱掉了出来,正是前些时候韩非与自己猜先和棋的那一局。原本想要找一局棋谱复个盘,结果等洗手间里水声都停了,张良还在盯着那张和棋的棋谱发呆。
韩非换了身休闲装出来时,看到他坐在床上发呆,走过去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想什么呢?”
“没什么。”张良回过神,将棋谱夹回到本子里,抱起衣服向洗手间走去。
“水温我已经调好了。”韩非听到关门声,喊了一句,也不见他回话,随手拿过他记谱的本子翻了两下。
夹在其中的那一张棋谱掉了出来,韩非拿过一看便认了出来。
大多棋手平生连一盘和棋也是下不出的,无关水平高低,只是和棋是机缘使然。这样珍稀罕见的棋局,他自然极为上心。
韩非拈了子照着棋谱复盘起来,棋局过半时,张良换好衣服出来了。
颜路和张良年纪小,这次来比赛也不用穿什么正装,这会张良穿了件青绿纯色的体恤,略长的头发还是湿的,整个人都带着清爽干净的气息。
张良看他在复盘,就拿着毛巾走过来在床边坐下,看了起来。
韩非抬头看看他,放下棋谱,伸手从他那里拿过毛巾:“转过去。”
“我自己……”
“嘘。”张良刚要说自己可以,韩非就作了个手势打断,扳过他的身子,毛巾覆在乌黑湿润的头发上,轻轻擦了起来,“刚才看着棋谱想什么呢?”
韩非的手指隔着毛巾在自己发间揉搓,张良心中说不出的安稳:“在想……以前听说和棋很难得。”
“是啊,很多高手一辈子也没碰到过一局和棋。”韩非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所以呢?”
“所以……我们也很难得吧?”张良背对着韩非,看不到他的神情,觉得有点小小的遗憾。
你自然是很难得的,韩非勾起唇角,手下按部就班给他擦干头发后,将毛巾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回身见到张良在看他,像是还在等待刚才那句问话的答复。
张良和一般的孩子不同,韩非一直都是知道的。他性情和顺稳重,聪慧通透,于同龄人中良莠立见,旁人对他虽会倚重,却是无法交心。能与他交心的,唯有自己。
一生一代一双人,韩非想起书上看来的诗词,正是张良所问的最佳答案。然而一生何其漫长,尤其对于张良来说,还太早。
“是否难得,那要看我们以后能走到多高的地方吧。”韩非走到他身边,张开手臂抱了抱他,“眼下你可得顺利定段,我可是一次就过了的喔。”
张良自己心中有数,这次定段不成问题,唯一的悬念不过是自己能不能像韩非当年一样,十局九胜,提前获得定段资格:“好,那你等我。”
等到你追上我的那天吗?喜闻乐见啊。韩非拿起棋谱,继续复盘,一边落子,一边和张良探讨起来。
吃饭时,颜路来叫了两人,四个人一起去餐厅吃过晚饭后回到楼上,刚巧看到李斯站在韩非房间的门口。
“你来了啊?”看到李斯,韩非也没太意外,毕竟他比自己懂规矩得多,知道大家来了,肯定要过来向伏念报备一下的,“住在哪里了?”
李斯笑笑,先向伏念点头示意了一下,才回答韩非的问话:“我就在师兄楼下住。”
“你和谁一起住的?”
“我住的是单间。”
“哟,这待遇。”韩非揶揄道,“我们可都是双人间。”
李斯不经意扫了张良一眼,装作漫不经心地接话:“师兄爱热闹,自己住怕是会不习惯。”
韩非打了房卡,推开门:“要不要进来坐坐?”
“只是过来打个招呼,今天刚到,师兄还是早些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李斯客客气气地跟几人报备过,就回去了。
“子房,有事的话记得来找我们。”颜路走在伏念后面,进门前嘱咐了张良一句。韩非身体不好,张良虽然聪慧精明,但到底年纪小,如果有什么意外还是得指望带队的大师兄。
张良跟在韩非身后,听到这句话,脚下明显停了一步,应声后向颜路笑笑,关上了房门。
“颜路和你说什么了?”韩非走得快,只隐约听到颜路说了句话,却没听清楚内容。
张良走到行李箱前,打开韩非的箱子夹层,那里并排摆着两个不透明的白色药瓶,是韩非常年需要按时服用的药:“没什么,该吃药了。”
“你倒是比我记得还清楚。”韩非给自己倒了水,转身时。张良已经将药瓶递到他面前了,“谢谢了。”
韩非接过后,倒出两粒,张良顺手拿过来,放回到箱子里,顺便还试了试另一瓶的分量,确认里面还有不少,才安下心来。
刚才在门外,颜路嘱咐他的时候,张良心中蓦然升起一瞬恐慌。自小礼教传家,学得是为人行事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他甚少会有这心慌之感,忐忑之下只得更仔细,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怎么脸色不好?出远门是不是觉得累了?”韩非觉察到他情绪的异样,有些担忧,“哪里不舒服吗?”
张良摇摇头,自己那点没来由的恐慌,也许只是定段赛前的焦虑,何必惹韩非一起挂心。
“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是不是想家了?”韩非瞧他确实不像是有大碍,放下心来又开始逗他,“认床吗?可别睡不着啊,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这么热的天还要一起睡?张良觉得韩非一定是热糊涂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也错得一塌糊涂:“不要。”
“这么干脆地拒绝我,真令人伤心。”韩非坐到张良床上,抓过一把棋子,“哎,今天不打谱复盘了,我们玩点别的。”
张良脱掉鞋上了床,双臂抱膝坐到他对面,看他用棋子在棋盘上摆了个图案。
“子房你看,这是什么?”韩非摆完后,得意洋洋地问。
“两个……人?”张良一歪头,不确定地反问。
“……有这么不确定吗?”说着又在棋盘上继续摆了一阵,“现在呢?”
这次韩非摆得就清晰多了,张良笑了起来:“两个人在荡秋千。”
“看样子,我有进步嘛。”韩非挥手收了棋子,将棋盒推给他,“你来。”
所以这是在玩围棋版的你画我猜?实话说,对于张良而言,这样的游戏有点幼稚,但是一起玩的人是韩非,那幼稚点就幼稚点吧。
“这是……狗?”
“……是马。”
“这次我肯定猜对了,是太阳!”
“……”明明是朵花。
到咸阳的第一天,两人的睡前时光打发在了所谓的“你画我猜”上,其过程“惨不忍睹,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第二天,伏念带着他们四个吃过早饭,去看比赛场地。
“其实这些个场地还不都一样。”韩非嘀咕一声,通常这些比赛都是每年在不同地方举办,场地一般也是选择适合的场馆或酒店。
“又不是带你去看!”伏念听到他嘀咕,忍了又忍终于还是黑着脸开口数落了一句,“明明是带子房来看,你跟来做什么?”
“子房来,那我肯定也得来。”韩非一脸理所当然,冲张良笑得灿烂,“对吧?”
“天气这么热,你在酒店里休息多好。”张良被牵着手,感觉到七月中的天气,韩非手心还有些温凉,心里有些难过。
“老在屋里待着吹空调不是也不好嘛?”他们住的酒店离比赛场地很近,不过步行五分钟的路程,几句话的功夫也就到了。
韩非拉着张良谈天说地,伏念偶尔瞪眼,颜路有时也插两句话,倒是李斯一路沉默。
其实,除了来看比赛场地,更重要的是要来提前看一下抽签结果。
“我看看……高渐离,这是非攻道场的人吧?”韩非在张贴出来的首轮对阵名单找到了张良的对手,非攻道场的高渐离。
“嗯,我以前做功课的时候看过他的棋谱,非攻道场的棋手各有所长,性格也都迥异,高渐离的棋风属于进攻性比较强的。”颜路连忙给张良传授经验。
“哟,谁在说我们家小高呢?”一个听起来就阳光活泼的声音在几人背后响起,“让我瞅瞅,八成是你了!”
韩非左肩上被人一拍,却是向右回了头,正对上那张惯常和自己一样不正经的脸:“你家小高?什么时候非攻道场轮到你荆轲当家的?姬丹呢?”
荆轲没料到他反应如此迅速,被逮了个正着,嘿嘿一笑:“丹哥要结婚了,这次没来,换我带队了。”
荆轲年纪比韩非还要大两岁,但是两人性情相投,早些年出来比赛时就积累下了不错的交情。伏念、李斯他都见过好多次,颜路之前定段时也颇受瞩目,他也认识,倒是韩非牵着的那个孩子,荆轲还是第一次见到。
“哎?他就是你说的张良?”荆轲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转着圈打量了一下张良,由衷地向韩非的眼光表示称赞,“你这看人的品味和喝酒的品味一样好啊。”
“喂!”韩非暗叫一声不好,打断他已经晚了一步,几个人都向他一起看了过来。韩非身体不好,而且还未成年,酒这个东西哪里是他该碰的?
“你的身体……”张良话到一半又觉得自己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说,落了他的面子,虽然住了口却仍是一脸担忧,面色不快。
荆轲知道自己多话了,赶紧打圆场:“就,就让他帮我尝了一口,就一口!”
“荆大哥又偷偷喝酒了?”
圣贤棋社的几个人一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对金童玉女般的少年男女一起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刚才说话的正是其中年纪不大却娇美可人的小姑娘。
“雪妹子,你可要厚道,千万别跟班大师和徐先生说啊,他们又要唠叨了。小高,你快帮我说说话!”
小高?高渐离吗?韩非打量起还未开口的少年,神情有些冷淡,眼神倒是挺犀利。
圣贤棋社没有女弟子,张良倒是头一次比较近距离接触到女棋手,不由好奇多看了几眼。高渐离注意到他视线锁定的方向,皱了眉有些不高兴。张良被他盯着,意识到有些失礼,便赶紧挪开视线,向他颔首示意。
两人未曾言语,却已经交锋了一个回合,荆轲看到后走过去揽住高渐离的肩膀,向张良的方向指了指:“这位就是圣贤棋社的高徒,你首轮的对手了,你可给我争点气,别让韩非看我的笑话!”
韩非刚要反驳荆轲两句,张良却先向高渐离欠了欠身,礼数十足的问了声好:“你好。”
真是……好孩子。韩非瞬间哑口无声,不过自己宠的孩子,怎么也得面带微笑地宠下去:“小高是吧?我们小师弟年纪小,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荆轲一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的表情,惊诧地看着韩非,高渐离则向韩非和张良点头示意,算是回礼。
除了张良和高渐离,剩下有比赛的几人看过自己的对手,倒是都没再碰上熟人。时间还早,荆轲精力旺盛,带着师弟师妹们出去逛景区去了,圣贤棋社众人却是打算回去养精蓄锐,再做做准备。
“师兄,你们先走吧,我在这边再看看,晚点再回去。”几人离开时,李斯忽然开口。
咸阳这次段位赛的场地原本就是他们这里比较出名的一处会所,常有人来这边下棋切磋,李斯有兴致也不奇怪。
“好,自己当心安全。”这种话韩非可交代不来,还是得伏念来嘱咐。
李斯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后,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喂,你在哪里……好,我这就上去。”
三天后定段赛的预赛率先拉开序幕,等到预赛结束后,定段组的比赛将会和升段组同时开始。伏念这次带队来只是为了照看师弟们,他自己经是专业六段,通过各种比赛的积分,每年可以稳步前进,倒是不需要再参加升段赛了。
一路走到赛场,张良都低着头不说话,伏念和颜路觉得他大概是有些紧张,就尽量像平常一样,只说写与比赛无关的日常话题。
比赛的大堂除了裁判和工作人员,只有各家的领队可以进入,毕竟有些参赛选手年纪较小,如果有特殊情况发生,还是要有人看护。
他们住得近,又都比较有时间观念,提前便到了。伏念四处去和其他各家的棋手们打个招呼,顺便了解一下今年参加定段的新人们,也算是知己知彼。韩非和颜路便陪着张良找了个地方坐下。
“哎,紧张啊?”韩非看张良出神,就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呃……这种时候这么问,真的合适吗?颜路听到韩非开口,神色有些尴尬。
“可能……有点吧。”张良倒是直言不讳,“你当初定段赛的时候呢?不紧张吗?”
韩非笑了,看他攥紧了手的样子,还真是有点紧张:“我运气可没你这么好,预赛一上来就抽签抽到了非攻道场的得意门生。”
张良听他取笑自己,转过头去不理他。
韩非见他情绪不高,眼睛一转:“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虽然韩非平日里有些不正经,但头脑可是一等一的聪明,张良听他说有办法,立刻头就转了回来,一脸期待。
“我亲亲你,你就不紧张了。”韩非说着,作势就就要凑上去。
张良脸红着往后颜路身边躲,抱怨起来:“你别闹了,这么多人……”
颜路失笑,赶紧扶住张良因为闪避快要歪倒的身体:“小心点。”
韩非在那里笑得合不拢嘴,张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只能抿着唇瞪他。
“笑什么呢,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韩非背后忽然传来荆轲的声音。
“问什么,你又不懂。”韩非胳膊肘撞了一下搭上自己肩膀的荆轲,收敛了神情,向张良眨眨眼,“到点了,进去吧。”
张良点点头,起身准备入场,只是走出去几步,刚被嬉闹冲散了些的紧张感又有复苏的迹象,下意识回头向韩非看了过来。
韩非见他心绪还是有些不稳,直接走上前伸开手臂抱了抱他:“好好下,我在这儿等你。”
高渐离从他二人身边走过后,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韩非看到后摸了摸张良的头发,笑着拍拍他的肩,催促他进去。
“哎,我说,”荆轲看他一直站在那里目送张良入场,凑了过来,“你这小师弟心态不好啊?”
“怎么说话的呢?”韩非嫌弃地瞥他一眼,“那是我宠他。”
颜路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偷笑了一声。张良其实向来稳重,只有在韩非面前才会偶尔像个小孩子一样撒撒娇,说不定还真是被他给宠的呢。
张良对高渐离,黑棋半目胜。
“所以你又猜到了黑子?”吃午饭时韩非问道,“你怎么每次都能猜到黑子?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还好吧。”赢了首局,之前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张良向他笑笑,恢复了平时乖巧可爱的样子。
伏念和颜路默默低头吃饭,一同腹诽韩非的重点又错了吧?难道不该先问问有关棋局的事情吗?
“下午回去复盘吧?”张良放下碗筷,抽了两张餐巾纸,顺便递给韩非一张。
“好。”
四个人约在韩非和张良屋里一起复盘,走到门口发现李斯正站在那里:“怎么站在这里?”
李斯先向伏念点头示意问好,然后对着韩非笑笑:“我想着师兄肯定要给子房复盘,过来观摩一下,看样子是旗开得胜了?”
“嗯。”张良总觉得李斯对自己不冷不热,不喜欢和他对视,就只低头应了一声。
“一起进来吧,正好要复盘呢。”韩非打开门,几个人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屋,棋盘摆在中间,在床上围坐成了一圈。
“你们这局下得时间很长,还记得多少就复多少吧。”伏念跟在里面,有旁观过棋局,知道最终两人一共下了三百多手,没有棋谱单靠记忆,不见得能记住多少。
张良点点头,伸手拈子,开始复盘。
几人都全神贯注低头看着棋盘,李斯坐在张良对面,却不时四下瞟两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这个小高棋风够凶悍的啊。”韩非托着下巴感慨,“子房,你受苦了。”
常年和韩非切磋都过来了,这才到哪里:“虽然犀利,但是应变不足,一旦在一处失利,好像就容易失去节奏掌控。”
进退合宜,控局得当,那是韩非的长处,张良习惯拿别人同他作比较,得出这么个结论,让韩非心情愉悦:“虽然你这里下得有些太过谨慎,但是第一局稳妥点也好。”
伏念和颜路也各自提了些看法,张良向两人解释了当时的一些思路。
韩非瞧李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就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你不会也紧张吧?又不是第一次来打升段赛了。”
三人听到韩非问话,一起朝李斯看了过来,伏念微微皱眉:“比赛的心态很重要,棋力固然重要,临场的发挥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你不要想太多。”
这话知道的是安慰,不知道的听起来倒像是训话,颜路赶紧接口:“李斯师兄平日勤勉,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用太担心了。”
“好。”李斯微笑应声,却依旧有些神游,韩非多看了他两眼,也没再说什么。
他们关系微妙,只怕说不好,还会起反作用。
让伏念、颜路意外的是,张良从头到尾一步没漏,连记忆模糊之处都没有,三百多手的复盘十分流畅。其间交流他也应对从容,看得出来诸多变化都在他思考范围内,对于棋局走势很有把握。
“韩非师兄功不可没啊。”张良自小和韩非切磋,这控局的棋风与他相似无可厚非,只不过相对于韩非的犀利洒脱,张良却多了些沉稳从容。
“哪里,是他自己天资过人。”韩非拉过张良的手拍拍,“今天这局下得时间太长,今晚就不要再看棋谱了,早点休息。明天你轮空,我们到附近走走。”
之前几天一直在屋子里打谱看书,结果反倒让张良有些紧张,还不如出去散心,也许有助于缓解情绪。
“出去走走也好,师兄,我们也找个地方逛逛?”颜路赞同韩非的提议,于是向伏念询问。
“咸阳有不少名胜,你们打算去哪里?”颜路有兴致,伏念也不反驳,打算带上他和韩非、张良结伴出游。
“名胜都比较远,我们就不要走远了,听说附近有个公园,我带子房去那里吧。”韩非转头问张良,“好不好?”
“嗯。”本就是散心,去什么地方其实并不重要,韩非说去哪里,张良都是愿意的。
“那我们也……”
“师兄,”颜路听伏念想要和他们一起,赶紧打断他,“咸阳也是历史悠久了,听说这边的博物馆有很多文物,我们去看看?”
“那……就去博物馆吧。”伏念其实不太放心韩非和张良独自出去,一个身体不好,一个年纪还小,不过好在也不走远,应该也没有大碍。
“那你呢?”韩非打算好了之后又转向李斯,“不出去玩吗?”
“我不像师兄,还是在酒店里用功吧。”时候不早,李斯起身准备向他们道别回房间,“师兄和子房出门,多注意安全。”
伏念也嘱咐了韩非几句,同两人告别,和颜路回屋去了。
第二日一早,韩非带着张良吃过早餐正准备出门,手机响了起来:“喂,李斯?……好,那你下来吧,我们在大厅。”
“怎么了?”张良轻扯了一下他衣角问道。
“他问我借棋谱,我把房卡给他,让他自己去拿吧,我们就别跑上跑下了。”
没等一会,李斯就坐着电梯下来了,四下一看朝着韩非走过来,抱歉地笑了笑:“麻烦师兄了。”
“没事,自己师兄弟客气什么。”韩非取出房卡给他,“那就放在你这里了,回来的时候我们去找你。”
“嗯,我不出去,师兄回来的时候找我就好。”李斯接过房卡,应声道。
韩非牵着张良的手,向他挥挥手走了。
李斯看看手中的房卡,无声地笑了起来。有些人,凭什么可以一直得意呢?他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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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没有注释啦,开始立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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