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衣

终此一生逐天光微熹,黑暗中歌声渐起久违的旋律。

【非良】在劫难逃(四)【百日非良第二十四日】


#百日非良#

#围棋AU,病症医药方面的都是乱写,不要细究逻辑#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是个甜党,我是个甜党,我是个甜党#


       韩非和张良坐在公园里阴凉处的长椅上,看着正前方的旋转木马。

       “要不要去玩?”韩非兴致盎然地问道。

       张良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小声反问:“你喜欢这个?”

       “我以为你喜欢,”韩非伸手揽着他的肩膀,“小孩子不都喜欢这些嘛?怎么看你好像除了荡秋千,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其实喜欢荡秋千只不过因为韩非会陪自己一起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喜好,但是张良可不打算说出来:“感觉太幼稚了。”

       “你才多大啊,不要这么老气横秋的。”韩非拍拍他的肩膀,视线一转看到卖甜筒的摊子,“子房,热不热?吃冰激凌吗?”

       张良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七月的天气的确炎热,但是韩非的身体不好,太过寒凉的东西可以吃吗?“太凉了,你不能吃的吧?”

       “少吃一点没关系,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吃好了。”韩非起身向着摊位跑了过去。

       吃一个……吗?张良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

       “来了,”韩非拿着甜筒回来,伸手举到张良面前,“张口。”

       张良父母早逝,虽然有祖父宠爱,却很是自立,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喂过吃的了,韩非突然将甜筒举到他面前,说“张口”的时候,小家伙直接愣住了。

       “怎么了?”韩非看他呆呆地看着甜筒,没了反应,以为他不想吃,“如果不想吃就算了。”

       “没……”张良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张口舔了一下。其实自己很爱吃甜食,但是觉得男孩子爱吃甜食听起来有点太软弱,所以平时在外很少提起。

       韩非看他伸出小小的舌头在甜筒顶端轻轻一卷,然后又舔了舔沾了冰激凌的嘴唇,忽然觉得心砰砰跳得有点厉害。

       “挺好吃的,你也吃吧。”张良尝过后,见韩非没反应,伸手推了推他。

       连吃冰激凌都这么可爱……所谓爱屋及乌,大概就是这样了。韩非在张良吃过的地方跟着舔了一下:“这么热的天,都不觉得凉了,赶紧吃吧,不然很快就化了。”

       “嗯。”两个人轮流着一人一口解决掉了甜筒,韩非找出餐巾纸,先自己擦了擦手,然后给张良擦了擦嘴角,“坐了半天了,去转转吧。”

       “好。”

 

       韩非和张良下午回到酒店,先去了李斯那里。

       “师兄回来了啊,稍等,我去拿房卡。”李斯打开门看到是韩非,向他笑笑转身回屋拿来了房卡递给他,“师兄的棋谱可以再借我一下吗?我正看到一半,晚点给师兄送上去吧。”

       “不急,你慢慢看。”韩非拉着张良准备上楼,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李斯站在门口看他二人离开,轻笑了一声关上房门。

       “这天真热。”韩非打了房卡进门后,就往床上大字型一躺。

       张良跟在后面关上门,走到床前坐下:“离晚饭时间还早,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韩非翻个身,从平躺改成侧躺,臂肘撑在床上,以手托腮:“困了?”

       “有点。”张良也往床上一倒,侧身和他对视。

       韩非眼珠转了转,从床上爬了起来,扑到张良床上,吓了他一跳:“你……做什么?”

       “你不是困了吗?我陪你一起睡啊。”韩非一脸理所当然,说着就把人扯进怀里,“睡吧。”

       虽然有点热……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张良也懒得再同他争论,就安心闭上眼睡了,于是自然没能看到韩非得逞的笑容。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沉,以至于错过了晚饭正点,直到敲门声响起,韩非才醒了过来。再一看怀里的张良还在睡,韩非放轻手脚起身去开门。

       “韩非师兄,”门外的颜路看到韩非睡眼惺忪的样子,才安下心来,“李斯师兄说你们早回来了,吃饭的时候没看到你们,我过来看看。”

       韩非醒了醒神,意识到他们好像是错过了晚饭时间:“几点了?”

“八点多了,给你们捎了点吃的。”颜路将手里打包的饭菜递给韩非,顺便向屋里张望了一下,“子房呢?”

       “还睡着呢。”韩非接过东西笑笑,“下午回来困了,就想睡一会,结果这么晚了,让你费心啦。”

       “师兄客气,那不打扰你们了,子房明天还有比赛,你们好好休息。”颜路嘱咐他之后,就回隔壁自己房间去了。

       韩非关上门,拎着袋子回屋,发现张良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吵醒你了?”

       “几点了?”张良刚醒还有些恍然,呆了一会才问出句话。

       “八点多了,颜路给打包了吃的,饿不饿?”韩非一边说,一边将颜路捎来的食物在桌上摆开。

       “八点多了?”张良听到时间,一下子眼神清明了起来,“快吃饭,吃完赶紧吃药。”

       韩非心脏不好,每日早晚餐后要按时吃药,张良这次出来一直告诫自己要提醒他,结果补个觉,险些误了他吃药的时间,让小家伙十分懊恼。

       “别紧张,”韩非看他着急了,赶紧安抚,“来得及,过来吃吧,等下我就吃药。”

       张良连忙起身过来和他一起吃饭,吃完后就赶紧倒了温水递给他,转身去行李箱中帮他拿药。

       忽然传来敲门声,韩非放下水杯去开门。

       “师兄还好吗?”来敲门的是李斯。

       “我挺好啊,怎么了?”这一句问得韩非有点莫名。

       李斯摇摇头:“没什么,晚饭时候没看到师兄和子房,还想着师兄是不是身体……原本想晚饭的时候还给师兄棋谱,顺便再请教几处地方,现在只好过来再打扰你们一下了。”李斯说着,递上韩非的棋谱。

       “哦,那进来吧。”韩非接过棋谱,转身向屋里走。

       李斯跟在他身后关上门,走进屋里正看到张良递了药给韩非:“师兄在外要多保重身体。”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大惊小怪?”韩非接过张良递来的药,拿起水杯笑说了一句,吞下药片,“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整天被你们当成濒危的稀有保护动物。”

       “大家都是关心师兄。”李斯接话,“证明师兄人缘好啊。”

       “来,你刚才说有问题,要问什么?”韩非吃过药惦记起正事,招呼李斯到棋盘前。

       “哦,是这里……”李斯走过去,翻开棋谱同韩非开始探讨。

 

       “师兄说的有道理,原来如此。”李斯听韩非为自己解惑后点点头,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师兄和子房早点休息,子房明日加油啊。”

       “嗯。”张良礼貌地点点头回应。

       韩非起身送李斯到门口,关上门后折返回来:“高渐离的水平足以定段了,你既然赢了他,心里也该有数了,明天可不要再紧张了喔。”

       “嗯。”第一轮比赛过后适应了氛围,张良本就有些淡定了下来,今日和韩非出去散了心,精神更是放松。

       “我带了老师的棋谱,今晚打一局谱,然后就睡吧,明天精神点去比赛。”韩非找出带来的书,翻随手翻开一页。

       “好,是荀先生和谁的对局?”张良在他对面坐下。

       “我看看……天人道场赤松先生的。”韩非扫了一眼回答道,“天人道场一向比较低调,年长的前辈们近年参赛逐渐少了,后辈有点青黄不接,不过听说今年来参加定段的有位女棋手,水平很是不错。但是女子组自己单赛,你肯定是碰不到了。”

       张良点头,他现在首要的目标是要通过定段赛,进入职业道路,至于棋坛如今的格局和未来的走向,还不是他该在意的。

 

       随后几日预赛,张良的对手再没有像高渐离那样师出棋坛名家的,于是一路顺利地全胜进入了本赛。

       “每局都是半目赢……这小家伙不简单啊。”预赛最后一日,全部比赛结束后,进入本赛的选手们前去做最后的登记,荆轲和韩非分别守在外面等人,于是就凑到了一起闲聊。

       虽然高手过招胜负常在半目之间,但是每局都是如此,可就不是偶然了。刻意为之的结果,恰巧可以说明实力上的差距:“那你以后可要小心了。”

       荆轲瞧韩非笑得得意,没好气地瞪他:“笑笑笑,笑死你,说得好像你不用小心一样!”

       “呵呵。”韩非笑而不语。张良有朝一日成为自己的对手,自己会比任何都更加期待。

       “好的,本赛见。”两人抬杠间,高渐离和张良一起并肩走了出来。

       高渐离向着张良点点头,然后对着荆轲扔下一句:“走吧。”

       “你俩一起出来的?”荆轲小心翼翼问道,高渐离那天输给张良,回去可是一言不发坐了半天,这转眼又没事了?

       高渐离一脸“懒得理你”的神色,话也不答就向外走去,荆轲连忙朝韩非挥挥手追了上去。

       “你们说什么了?”韩非也挺意外的,高渐离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他就是和我打个招呼,毕竟很可能本赛还会碰到。”张良随口答道,看韩非若有所思,才补上一句,“小高看起来有点冷冰冰的,但是人挺好的,你不用那么在意。”

       韩非挑眉,这才见了几面,已经叫上小高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就要开始本赛了,定段赛这才是真正开始了。”

       “我明白。”张良点点头,握紧了手。这次的定段赛,就是自己和韩非一路同行的起点。

 

       第二日两人没有出门,窝在房间里。

       “每日打谱复盘也是无聊,好几日没和你下棋了,今天来一盘?”韩非将手里的书扔到一旁。

       “你明日也要开始升段赛了,还是养精蓄锐吧?”虽然好几日都未曾与韩非下棋,张良也有些心动,却还是惦记他的身体状况,出言婉拒。

       围棋是极耗心力的,韩非有心疾,本不该常年下棋,只是他醉心棋艺,家里人也管不了。不过靠着药物和他自己心态的支撑,这么多年倒也安稳过来了。

       “没关系,每日一局还是可以的,不然比赛的时候哪里撑得住?”韩非对自己的状况心中有数,而且多日未曾下棋,他确实也是手痒了。

       “那好吧。”张良明白他这病,保持心情愉悦也是很重要,也就不再拒绝。

       韩非抓过一把白子扣在棋盘上:“来,猜先。”

       又是猜先?上一次的猜先,虽然韩非有意控制局势,最终被自己出其不意给扳成了和局,但不意味自己与他之间棋力的差距已经缩减到了可以猜先下,一决胜负的程度吧?

       “不让子吗?”张良不是没有自信,而是认知清晰。

       “让子赢你很费力气呀,你不是心疼我嘛,还不让着我点?”韩非嬉笑着晃晃握子的手,“快猜。”

       “单吧。”张良随手扔下一子,韩非松开手,一对一对点数,五对半,十一子,单。

       “你什么时候猜错一次啊?”韩非嘀咕道,“你和我下棋,从来都没猜错过。”

       自己运气一向好,大多时候都能猜对,这点张良很清楚,但是他和韩非下棋以往都是让子,说到猜先这不过才是第二次,都猜对又有什么奇怪?不过是韩非又在作怪。

       张良掩口笑了起来:“好,下次我努力猜错。”小孩子圆润可爱的两指夹起黑子,落在左上星位。

       韩非也跟着拈子落在对角的星位:“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⑴一百零一手,张良黑子断吃。一百零二手,韩非白子包打。棋盘上方,黑白相争激烈,张良蹙着眉,难得眼神犀利。

       一百零三手,张良提子。一百零四手,韩非打吃。

       张良整块黑棋都被锁在白子的地盘上,想着做活已是无望,所幸外面孤立的白棋也未成活,那就看看谁能先一步拿下对方好了。

       一百零五手,张良没有接上被韩非打吃的黑子,反而在外反打白棋。

       “这么凶?”韩非瞧他一脸严肃,习惯性笑着逗他。

       虽可提劫,但是黑棋也会趁机封住自己出路,韩非摇摇头,选择粘上被打吃的数子。

       黑子选择为自己长气,白子则步步紧逼,这种杀棋十分考验计算力,而两人也都是此中好手。

       韩非算着局势不利,连忙准备另寻出路,张良却手段强硬的拦了他去路。

       以往和张良下棋的人,大多评价他棋风是恰如其人的温和内敛,但韩非却从二人常年交手中得知,子房虽然看似平和,性情中却有着极为刚毅强韧的一面。他一旦在棋局中较上劲,那可当真是不服输的,只不过大多时候,他并不需要将对手逼迫到那等落魄的境地。

       双方紧气,直下到一步之差,却因为几处提子成劫,导致三劫循环,彼此无法分出生死。

       韩非将握在手里的一把白子扔回棋盒:“竟然成了循环劫,好像每次和你猜个先,都得碰上点神奇的事。”

       此时轮到张良先手,他可不是轻易服输的,眼见此处已成定局,立刻转移阵地。只是韩非见招拆招,几处交锋后,仍是这循环劫关系到的生死,决定了胜负。

       “这算是和棋吗?”和棋本就少,张良年纪又小,经历不多,一时不敢断言。

       其实这种情形罕见,韩非也不比他见得多,只是他向来受张良仰慕,也不肯此时露怯,便淡定地点点头:“是和了。”

       韩非暗道自己今日有些恍神,一时大意竟然对局势失了控制。而张良的进步,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只偶然的小失误,便会被他拿捏。

       张良见他神色异样,有些担心:“还好吗?”

       “啊,还好。”虽然不到二百手,却是颇为激烈的棋局,其间心力耗费巨大,韩非手心有些微微出汗,竟觉得有些倦意。他可不是逞强之人,关键时刻的分寸还是有的:“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下。”

       张良连忙收拾了棋盘,要过来扶他躺下,被韩非笑着挥挥手:“哎,我不是病号,你不要这么紧张啊。”

       张良在他床边坐下,垂首沉默了一会后,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你要好好的。”

       即便是为了和他一起前行,自己也会好好的,韩非闭目养神时默念。

 

       定段赛本赛和升段赛的第一日,早上七点半时,闹钟铃声响了起来。韩非伸手滑过枕边手机地屏幕,关掉恼人的声音,坐了起来。

       隔壁床上张良也从睡梦中醒来,坐起身后,两人对望一眼。

       “早。”张良揉揉眼睛,笑着同韩非问好。

       韩非翻身下床,走到他床边,俯身捏了捏他的脸颊:“今天要比赛了,和伏念他们说好八点在餐厅集合的,我先去洗漱了,你换衣服吧。”

       等韩非从洗手间出来,张良已经换好衣服,理顺好了头发:“你记得带上药,等下吃过早饭别忘了吃。”

       “好,快去吧。”韩非拍拍他,换好衣服后,转身去行李箱中翻找。

       昨晚在张良的监督下,韩非按时服了药。这次出门,他计算过时日,一共带了两瓶药,前夜里刚好第一瓶见了底,他也就随手将空了的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夹层里只剩一个药瓶,韩非伸手拿了起来,却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了?”张良洗漱出来后,看到韩非蹲在箱子前,手里拿着药瓶发呆,心情有点紧张,“不舒服吗?”

       “啊,”韩非回过神,将药瓶收进口袋里,“没事,带好东西,我们下去吃饭吧。”

       “嗯。”张良收拾好背包,背了起来,伸手握住韩非的手。

       他已经习惯被自己牵着手一起走了……然而自己能够牵着他的手走到哪里呢?韩非这一刻心情极度复杂,因为他刚刚发现,自己收起来的那个药瓶,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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⑴参考2015韩国围棋联赛,申真谞VS姜儒泽,三劫循环无胜负。(给我自己记录一下,以后好查阅)


    真的别慌,绝对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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